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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9日,最高检召开以“依法惩治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加强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为主题的新闻发布会。记者从发布会上获悉,去年以来,全国检察机关依法批准逮捕发生在幼儿园的侵害儿童犯罪181人,起诉231人;批准逮捕发生在中小学校园的此类案件3081人、起诉3923人;对学校、社会培训机构等工作人员实施侵害未成年人犯罪的,依法提出从业禁止的量刑建议102人。北京红黄蓝幼儿园、上海携程亲子园、南京爱德美幼儿园等虐童案已提起公诉,其中爱德美案件已作出有罪判决。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给儿童健康成长的环境,是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共同责任。加大对侵害未成年人犯罪的惩治力度,对侵犯儿童的违法犯罪行为零容忍,这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要构建让孩子远离被侵犯的环境,这需要全社会全方位发力。
 
最高检公布的数据,显示了检察机关对侵害未成年犯罪的打击力度,但是,一年内发生在幼儿园的侵害儿童犯罪181人,发生在中小学校园的此类案件3081人,还是十分令人震惊的。这些案件给当事的未成年孩子造成多大的身心影响!而更令人担心的是,这些是被纳入法律程序处理的案件,还可能有一些未成年人遭遇侵犯没有报案,只是在幼儿园、学校内部进行调查处理,甚至私了。对于这类处理,需要通过强化“零报告”制度,以及增强幼儿园、学校办学者和家长的法制意识,以做到对侵犯未成年违法犯罪行为的零容忍,形成高压之势,而非包庇纵容。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最高检公布的信息,去年以来,对学校、社会培训机构等工作人员实施侵害未成年人犯罪的,依法提出从业禁止的量刑建议102人,这就是给未成年孩子远离侵犯的环境的积极措施。“女童保护”基金发布的《2017年性侵儿童案例统计及儿童防性侵教育调查报告》显示,2017年,媒体公开曝光的378起性侵儿童案例中,明确表述施害人为多次作案的有120起,占比达31.75%。今年3月2日,2018“女童保护”全国两会代表委员座谈会在北京举行。针对超三成儿童性侵案例为多次作案的问题,多名专家、委员建议,完善性侵儿童犯罪人员从业禁止机制,并在全国进行推广。从最高检公布的信息看,从业禁止机制已经在全国推广实践。
 
撤销不合格监护人资格,也是让未成年孩子远离被侵犯。据报道,检察机关依法开展未成年人民事检察工作,对监护人严重侵害未成年人,不宜继续监护的,共建议、支持有关部门和个人向法院申请撤销其监护权121件,并协调有关方面做好安置工作。一直以来,对于未成年人孩子遭遇的家庭侵犯,如体罚、家暴、虐待,周围居民往往将其作为家庭私事,没有意识到这也是违法犯罪行为,社区居委会、民警对于监护人,也大多只是批评教育,之后还是由监护人继续监护孩子,这实际把孩子继续置于危险之中。近年来,时常曝出有孩子被父母殴打致死的惨剧,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剥夺长期对孩子进行体罚的父母的监护权造成的恶果。依法剥夺侵犯孩子权利的不合格的父母的监护人资格,是保护未成年人不可或缺的内容。但由于我国缺乏国家儿童监护制度,剥夺父母的监护人资格,要委托他人监护,还存在诸多现实难题。这需要进一步完善有关制度。
 
另外,在校园里,要让孩子拥有健康的成长环境,关键在于提高整体教师队伍的素养和师德。对于治理幼儿园虐童问题,这尤其重要。我国幼儿园虐童案高发,与一些幼儿园没有合格资质,聘请的教师也没有幼师资格证有密切关系。有关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学前教育教师目前有20%以上只有高中及高中以下学历,而且,尚缺190万教师和保育员,这意味着,目前的教师和保育员工作压力,这些都直接影响幼儿园办园质量。针对幼儿园虐童问题,我国很多幼儿园已经引入互联网技术对幼儿园教学活动加以监控,包括让幼儿家长实时了解孩子在幼儿园的情况,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虐童问题,还存在侵犯幼儿隐私的风险。杜绝虐童问题,必须规范办园,且全面提高幼师素质。
 
让孩子远离被侵犯的环境,需要全方位发力。从业禁止,让有前科的犯罪人员,不能再接触幼儿;撤销监护人资格,让不合格的监护人,不能再伤害幼儿;与此同时,要加强对父母的家庭教育指导,让更多父母懂得如何教育、保护孩子;还应加大对学校教育的投入,提高教师待遇,让更多优秀人才担任教师,共同为孩子营造好的教育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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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丙奇

熊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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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著名教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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