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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汉川实验高中日前在校内通报,该校7名高三学生因为往楼下撒纸张,被勒令退学。这则通报显示在该校一个大型电子屏上,其内容是:高三学生张某、周某等7人在5月27日晚自习课期间,无事生非,哗众取宠,向楼下抛撒纸张,扰乱了正常教学秩序,破坏了学校整洁文明,影响了其他同学复习备考,给予7人勒令退学、扣发毕业证、违纪处分记入个人档案。

  这则消息于高考之前传出,自然受到舆论关注,而该校的雷校长也向媒体证实确有此事——5月27日晚自习期间,这7名学生将试卷、书籍等撕碎,从五楼、六楼向下抛撒,致使学校下“纸雨”,同时,他们还在自习课期间大声喧哗,打扰其他同学复习。那么,这7名学生被勒令退学,是否意味着他们就无法参加高考了呢?该校校长称,学校并未将他们勒令退学,这7名学生可以按时参加高考。至于学校电子屏上的通报,是做给其他学生看的。

  如果真实情况就是如此的话,那这所学校也太把“勒令退学”这种处分当儿戏了。或许在学校看来,这是两全其美之举,让撕书的学生配合演一出被退学处分的戏,不影响这几名学生高考,也可以警示其他学生,不能再撕书。可是,从本质上说,这是不尊重规则的说谎教育,如果高中给即将毕业成人的学生离校时这种教育,显然是很不合格的。

  给撕书的学生以勒令退学的处分,本就不符合有关法规。虽然撕书行为不文明,可是,这也是目前升学考试制度下,一些学生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学校应该对学生的心理情况有所了解,并主动创造条件让他们缓解不良情绪,比如专门设置沙袋、大声吼叫或者摔瓶子的地方,如果没有设置这些地方,对于学生的撕书行为,只要不破坏公物、不伤害他人,应给予宽容对待。此前,有高中大规模撕书,学校并没有处理任何学生,而只是派人把撕书的地方清扫干净,这种处理方式是恰当的。

  这不是鼓励学生撕书,而是从心理角度理解学生。学校要减少学生高考前的撕书行为,需要平时关注学生的心理状况,不能就一味抓学生的学习、分数,只育分不育人,会让学生充满对学习的厌倦情绪,考前撕书就是这种情绪的表达方式之一。

  从媒体报道看,该校并没有真处分撕书的学生,而是假处分,是做给其他学生看的,这更暴露出学校教育的黔驴技穷——想不到其他有效办法让学生不撕书,只有假装杀鸡给猴看。学校也清楚地知道,勒令退学处罚不合适,要是影响学生高考,家长也不答应。

  但这种处罚教育,实际上是适得其反的,对于被处罚的学生,这教会他们只要核心利益未受损,就可忍气吞声,而对于其他学生来说,也明知处罚过分,却不去为同学争取合法权利,反而担心自己也被处罚而明哲保身。即便这所学校的学生高考考出不错的分数,但其做人教育、规则教育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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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丙奇

熊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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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著名教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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