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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广州市的“指标到校”政策在全民大讨论中达成一致——推迟三年正式实施。转眼间,三年过去了!11日,广州市教育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指标到校”政策从2016年1月1日开始实施。广州市教育局副局长江东介绍,广州市41所省市区属示范性高中将拿出30%的学位分配到全市500所初中,预计可以分配的指标大概有9700个。羊城晚报1月13日)

广州按照教育政策“三年早知道”的规定,启动实施“指标到校”政策,这从教育政策实施角度,无可厚非。但是,要让“指标到校”政策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配套的改革。如果只有“指标到校”政策,而无推进义务教育均衡的其他举措,“指标到校”政策所能起到的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缓解和遏制义务教育阶段择校行为的作用是很有限的

相对于三年前,广州这次推进“指标到校”政策阻力小了许多,一方面原因是公众心理有所准备,只要接下来能在具体指标分配时充分听取意见,公正、透明分配,也就会减少公众对这一政策的争议,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相较三年前,广州的义务教育均衡情况有所改观,尤其是在推进就近免试入学之后。在初中学校办学差距缩小的情况下,再推进名额分配,会减少名额分配的阻力,但必须意识到,目前义务教育阶段,还存在比较大的校际差异,必须在推进“指标到校”政策的同时,进一步缩小校际办学差异。

总体看来,我国各地现在都主要通过抓“入口”和“出口”的方式,来推进义务教育均衡,这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却无法根本解决问题。抓“入口”,主要指小升初实行按学区划片就近免试入学,这是从限制学校招生、限制家长择校来缓解择校热,但由于事实上存在的学校办学质量、条件差异,在实行按学区划片入学后,择校变为择学区,学区房价格飙升;抓“出口”,就是“指标到校”(也称“名额分配”),是国家教育规划纲要确定的推进义务教育均衡的举措之一,这是通过把优质高中招生名额分配到保弱初中校,以引导家长理性择校,这一设想比较美好,可在推进落实时,也出现新的问题,其中比较普遍的问题是,由于校际差异的存在,有的地方的指标生录取分数比统招生要低二三十分,薄弱学校的指标生到示范高中之后,不适应学校的学习要求,学校对这批学生左右为难,单独编班和同班就读,都有问题,一些示范性高中为此对指标到校比较排斥,而通过指标到校计划进示范校的学生,也高兴不起来。广州规定,指标生的录取分数比统招分数线低20分,就是为了限制过大差异,但这也会在录取中出现问题,如果分数达不到要求,分配到一些学校的指标名额就会浪费。

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学校办学差距上,从全国范围看,如能在推进指标到校政策的同时,加快缩小学校差距,那么,这一政策会得到比较顺利的推进,指标生的分数与统招生的分数会相差不大,为此可进一步扩大指标到校的比例,而如果学校办学差距依旧巨大,那么,这一政策的推进就会遭遇质疑和阻力。值得注意的是,要缩小学校办学差距,需要政府部门调整目前的义务教育资源配置方式,加大对薄弱学校的投入,做到各校办学标准大致一致,这远比政府部门在小升初入学和中考时,动用行政权加大力调整招生政策难得多,其中尤其需要的是强化市级财政对义务教育资源的统筹,去年国家出台意见统一城乡义务教育标准,这主要解决的是生均公用经费问题,除了生均公用经费问题之外,还需要政府部门强化统筹缩小各校教师的收入待遇差距,应该做到市域所有义务教育公办学校教师待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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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丙奇

熊丙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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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著名教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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